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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的地質生活(十二)
下車看路況,攝于2007年6月,在尼勒克野外。
前幾天,聽了一則廣播。
說是一位失蹤于1960年的地質隊員在青海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為什么說他是地質隊員呢?因為他背著一個挎包,包里有一個地址記錄本和一份1960年的洛陽晚報。初步判斷,他是失蹤在了出野外的路上。
當我聽到這里時,不禁潸然淚下。幾乎隔幾年,就能聽到地質隊員出野外遇到不幸的消息,不是遇上山體滑坡,就是遇上野生動物,要么就是急病發(fā)作?赡艿刭|隊員們,確實可以忠于自己的職業(yè)了,最后,那些人和大自然終于融為了一體。還好,這位老者的家人們輾轉坐火車將他的尸骨火化帶回了故土。
石河子,攝于2007年6月。
大學時,學校里和網(wǎng)絡上流行著一句話,叫“嫁人不嫁地質男”,可見當時我們班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多么地勇敢,最后好多人都嫁給了同行。現(xiàn)在,她們每年要忍受自己帶孩子的辛苦,因為男人們至少要出10個月的野外。回來后,也許蓬頭垢面胡子拉碴,孩子都快不認識自己了。要說這些苦楚,平日里老公出差自己忙活算的了什么?記得前年我回西安參加好友婚禮,順便看望老同學,男士們各個都在野外忙碌,留下女士們在家看孩子,出來吃飯還得拉上孩子他姥姥。姥姥也是大老遠從赤峰過去的。兩個人家都在外地,一個赤峰,一個湖北?刹痪托量嗔诉@些父母們。
這么想來,我們離家近這些孩子,還是蠻幸福的。就是依賴性太強,30多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。有一次我記得老媽說,“我估計十年后你還能吃上我做的飯”。我笑了笑說,“那是,再過50年也得吃”。話是這么說,現(xiàn)在生活好了,什么都能買到了,比起父母那輩人來說,我們的青春簡直泡在蜜罐里。
長安大學04級地質學+資源勘查與新疆九隊11分隊的隊友們合影
最近在邊看《鬼吹燈之精絕古城》,邊回憶以前出野外的那些日子。想起了好多事,也是在新疆實習那年,才下定了我要考研的決心。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,課本上講得“灰黑色”、“灰綠色”、“灰褐色”等巖石顏色,到了野外是一溜兒的灰色。老師把采回來的樣品交給我們讓我們鑒定巖性,給巖石命名,我們通過仔細觀察認真推敲,終于定好了,然后等著從烏魯木齊實驗室發(fā)來的礦片鑒定結果,誰想到,所有人鑒定的巖性都是錯的……
當時我就著急了。三年的專業(yè)課是不是白學了?連巖性都鑒定不了還學什么地質?事實是,在我們眼里漫長的三個月實習,對于地質知識的豐富和實踐來講,遠遠不夠。如果不考研,我可能只能憑借找個地質男來托付終生了。因為學地質的女生想找個勘探隊的工作,非常之難。
記得有一年,長慶油田大量招人,對于長安大學地質學和資源勘查專業(yè)的學生,號稱“連鍋端”。那年一下子在我們母校招了200多人,第二年,好么,輪到我們找工作了,人家不缺人了,大家都往油田跑。記得我們幾個人想盡辦法去西安石油大學參加招聘會,最后被招上的還是寥寥無幾,那幾個去了遼河油田。后來等到學校招聘會,我們學校有去大港油田的,有去勝利油田的,還有去了山東第八地質大隊的。唯獨我們五個簽了山東第七地質大隊的學生,可以考上研不用交違約金,結果我們都考上了,兩個長安大學三個中國石油大學(北京)。把山東七隊過來招聘的師傅們氣壞了,說是以后再也不來你們學校招人了……
天池,攝于2007年8月。
后來,我們那屆同學工作的工作,讀研的讀研,現(xiàn)在還有讀博的、出國的,真的是散落在天涯了,F(xiàn)在想見一面老同學,感覺特別難。那些留在西安和北京的同學們還好,偶爾能出來聚聚。我最近一次見研究生同學,是剛剛過去的2016年四月份,因為帶父親去做了個手術順便與同學們相聚。
轉眼,又過去大半年了。
我親愛的同學們,你們都還好嗎?
我的本科同學們來“從昌平村”看我,攝于2008年秋,中國石油大學(北京)校門口。